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王室的秘密(7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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王室的秘密(7)

此時尤厘公主眼裏的小侍衛,翹著腿悠閑地坐在梨花木雕的椅上喝著花茶,淡香中藏匿著幾絲的苦澀,清香甘甜。

他放下茶杯,問一旁恭候的公公,“這個顏色是黃色嗎?”

“殿下穿的當然是金色,正如您金尊……”公公掐著嗓子,奉承道。

“得得得,不用說這麽多。”他擺了擺手。

尤厘公主也沒說錯,當時被花叢擋著看得並不完全,他白袍錦衣,上衣用大片金黃繡從領口至腰,勾勒著他的窄腰,藏藍珠寶鑲嵌在袖口。

再看五官,他深邃分明,眼型細而長,微微上翹,是標準的桃花眼,眼稍流露出的慵懶感,使這位翩翩公子又有幾分玩世不恭。

“對了,咱們這兒是不是來了一個什麽公主?”他又喝了一口茶。

公公想了想說:“回殿下,是商寧國尤伽王子的妹妹尤厘公主。”

“尤厘?怪不得不認識。”

外來的公主把他這身當成侍衛來使喚,一看向來驕縱,在西洲也沒少擺布下人。

歇息夠了,他顯得不耐煩,“大哥還沒來?”

“宣王一會兒來,二殿下再等等。”

段言澤是坐不住的性格,起身就走,“不用跟著。”

他本是游山玩水的自在,被大哥匆匆叫回來,竟是皇姐要大婚了,段言澤覺得甚是好笑,聽到這消息時笑得連肩膀都跟著顫抖。

大哥在忙,他就先去找皇姐好好嘲笑一番。

長公主正巧在房間,她一身銀白拖地長裙執手寫字,拆掉珠光寶氣的發簪,唯獨有抹額潤飾,光滑的烏發披在細腰後,平日裏戴的面紗也摘掉,露出一張不施粉黛清秀的面孔,秀雅絕俗。

這時,一道嗓音突兀從身後響起。

“姐姐要嫁人了,嫁到商寧國。”

“要離開我了。”

“你很開心。”

“……”

段欞認真拿毛筆練字,對他的話充耳不聞。

段言毫少了昔日的威嚴,眉眼中多了幾分溫順,自然地從身後環繞住她,輕輕握住她執手的筆,帶著她一點一點的臨摹。

一股沈香驟然縈繞在鼻息,段欞不由心頭一顫,三心二意地跟著他的節奏勉強把字書寫完。

冰涼的唇觸及她的耳朵,軟又酥麻,宛如貓尾巴在臉頰上蹭。

“姐姐,練字要專心啊。”段言毫嘴角微挑,眼底藏不住地愉悅。

兩人的心縱使挨得很近,段欞也感覺她有時像火燒般不敢靠近任何人。

暧昧的氛圍就要燃燒到極致,忽地門被拉開,段言澤大闖進來,正巧看見這一幕,早已見怪不怪。

他就知道大哥在這裏。

“幾年不見,皇姐這房間真是越來越富貴。”段言澤隨手拿起一件瓷瓶,仔細把玩起。

“你都不行禮嗎?”段言毫又恢覆了當王上的威嚴,語氣不由的沈重。

他快速起身,理了理衣衫,順便把段欞從肩膀滑落的衣帶回歸到白皙柔美的肩頭。

“咱們王室有禮嗎?兩位哥哥姐姐?”

段言澤這是在點他倆,王室沒有比他們更“無禮”的關系了。

“別拿我們打趣,倒是你,要不是你姐姐要大婚了都叫不回你來。”

三姐弟私下沒有多餘的稱謂,相處如尋常百姓家那般。

“你舍得讓姐姐成親?”段言澤斜眸看他。

“父王在世時便以和為貴,成親換來平安與雨水,自是再好不過的。”段言毫難得的理智。

提到父王三人不自覺的沈默,一時間氣氛顯得寂寥。

段欞開口打破,“皇弟明天同我們一起去看祈雨儀式吧。”

段言澤這些年走遍天下山水,對任何新鮮事兒都好奇,祈雨他也略有耳聞,但從來沒有親眼見到成功的。

“有趣有趣。那便去看看。”

段言澤又緊盯住段欞房間裏的銅鏡,這鏡子映出的容貌十分清晰,他向身後二人詢問,“我真像侍衛嗎?”

二人齊齊點頭,“嗯。”

“寒磣我,你倆倒是出奇的默契。”

“……”

*

尤厘公主等了侍衛一下午,遲遲不見回來,又叫一波人去找丟失的球,等在回來時小狐貍也不見了,這下公主徹底生氣了,焦灼地跺腳,命令所有下人找不回來全部不許吃飯。

正巧碰上回來飯尤伽:“……”

他很了解這個妹妹,雖驕縱但最狠的懲罰莫過於不給吃飯。

尤伽也很奇怪,每晚小狐貍都會消失不見,漸漸的懷疑之色漫上眼稍。

小狐貍早就被時祁抱回去了,她睡的香甜,時祁足足等到太陽下山她才睜開眼。

蘇姬是被餓醒的,她化為人形,露出尾巴耳朵舒適地靠在一邊,看著面前打坐的道士,明白自己是怎麽回來的了。

她對那個吻已經沒有那麽耿耿於懷了,是因為時祁對她的態度,她能看出時祁根本克制不住對她的喜歡。

小狐貍天生了然,眨巴著眼睛去湊近他,用指尖輕輕點著時祁的臉頰,“道長,睡著了?”

時祁睜開眼,從身後拿出一個頭飾遞給她。

這是一個狐貍耳朵的頭飾,上面靈動的耳朵和她的一樣,但要再大一圈,用柳枝編織彎成半圓,豎起兩只紅棕的尖耳,內廓呈白色,毛絨絨似真品模樣。

蘇姬不懂這是什麽意思?

時祁傾身把頭低下,示意蘇姬把頭飾給自己戴上。

蘇姬楞了神,他這幾天竟是在做這個嗎?

戴上後正好把柳枝藏住,就像時祁本來長出的耳朵。

時祁皮膚本就白凈,又喜穿白袍,戴上狐貍耳朵,更顯冷傲,仿佛一只修煉千年的男狐貍精。

蘇姬問他,“道長什麽時候做的?”

“很早。”

不是她和時祁講要和她一樣做男狐貍,是時祁心甘情願?

“道長不用為那天的事情自責,本就是我不好。”

蘇姬想知道時祁是怎麽想的,怎先把話拋出去。

“以後我們就是一樣的了,你不必憂心。”

蘇姬:“……”

憂心什麽啊?

他是不是修煉的時候把腦子給煉沒了,她看上去有半點擔心?!

唉,蘇姬就當是時祁給她道歉,對於那日的戛然而止。

見蘇姬沈默,時祁以為她是對自己的不信任,又補充道:“我以後會認真待你,斷不會如同……那日。”

時祁想了很多,不是故意不理她。

蘇姬聰明伶俐,有時很迷糊愛闖禍,但和大多數的妖都不一樣,能讓他心裏泛起漣漪,讓他心緒跟著起伏,重要的是她是一只善良的狐貍。

會舍命救他,也會恩怨分明幫阿雙報仇,更是在被花奚利用後沒有怨言,他想如果蘇姬不是妖,也許會有不同處境,當然,就算是妖也不是她的錯。

時祁會一心一意地對她,不讓她感受到半分偏頗。

蘇姬並不知道短短幾天,自己在他眼中竟如此高大,回過神來後,擠出個笑眼望著他,“我當然知道啊,道長待我的好早就記在心裏了。”

“所以,不要和尤伽去看珠寶。”

“……”

原是在這兒等著她呢。

“你喜歡什麽珠寶。”

蘇姬:“?”

“喜歡什麽我送你,不許和他去。”時祁語氣略顯霸道。

蘇姬倒不是真要去貼著尤伽王子,“還是要去的,尤伽王子要和長公主成親,我要是能打探到什麽消息也能盡快取靈石啊。”

時祁垂眸,嗓音低沈道:“不行,他喜歡你。”

“我還得打探消息啊。”

“師姐一直守著古塔,這幾天就會有動靜了,不需要你去打探。”

“哦……我都答應人家了,再拒絕不好吧。”蘇姬不滿地撅嘴。

“我有辦法。”

時祁都這樣說了,她也不好一味爭執。

兩人算是重歸於好了,蘇姬吃完眼前的一碗筍潑面,又吃了幾只蟹肉包才算滿足。

摸著圓潤的肚子,打出一個飽嗝。

時祁看著她甚感可愛乖巧。

蘇姬也不是非要時祁帶著那個狐貍耳朵,的確是像個狐貍,也只是看起來。

她心裏清楚,時祁這類人永遠不可能真正明白一個妖,作為異類她心甘情願接受,這些騙人的小玩意,也只會感動自己。

所以蘇姬就讓他摘下了,名其名曰道長的狐貍模樣只想自己一人擁有,不想別人看到。

時祁很相信她,三兩句就被哄騙住了。

想到第二天還要去觀看藏什祭司祈雨,蘇姬趕忙催促時祁離開,為了顯得不是很刻意,她還抱了抱時祁,以示安慰。

時祁的反應絕佳,一個軟香入懷環繞著他精瘦的腰身,整個人跟魂沒了似的走出房間,蘇姬看了又好笑又覺得他好可愛。

等人走了,蘇姬總算裝累了。

她裹著被子,盯著時祁做的狐貍頭飾,她一開始是生氣,臭道士突然打坐一點也不尊重狐貍。

但這幾天她又不氣了,糾結的是時祁,不是她,她集齊靈石找到根源,殺了血洗空山谷的壞人,就能抽離出來。

沒什麽大不了的,這次似乎真的得到了時祁的心一樣,可她卻不開心。

說不出來的為什麽,人妖殊途並不是一個假的耳朵能改變的。

琢磨下去也累,月兒高掛,傳來蘇姬平穩的呼吸聲。

*

藏什祭司觀測到的日子很早,卯時一刻便要起身。

她早就把鈴鐺掛在周圍建起一片高墻,最中心迷漫著濃濃煙霧。

大臣們也逐漸到場,獻上自己的祭品,都是精挑細選的,無人敢怠慢。

藏什為更好的祈雨,還收集了西洲人的鮮血,匯聚在一起蒼天便知道大家的誠意,那於自然會來。

高臺的宣王和長公主到齊後便正式開始了。

藏什披著祥龍圖案的袍子,龍來則代表雨來。

她把大家的血液和自己的血灌在一起,鋪散在有咒文的符上,通過煙霧的燃燒飛到上空,口中嘟囔著聽不清的咒語,雙手合十朝上,看上認真又虔誠。

在下面的蘇姬因為起太早了,祭祀還沒開始便躺在時祁的肩頭睡著了,眾人都在意著高臺的動靜,無人看她。

一旁的禾玉盈沒有選擇和阮昭挨在一起,故意早到和他隔著。

阮昭沒有猶豫立刻與河婆奶奶換了位置,不知他說了什麽,河婆奶奶滿臉微笑看他,眼神還不自覺的在禾玉盈身上瞟。

對面的尤伽王子視線落在蘇姬身上,被時祁寒冷的眼神掃過去,尤伽輕蔑地勾起唇角,不怕地又看了兩眼才轉過眼。

尤厘公主不巧看到那個無禮的侍衛站在人群最後,一心想結束後狠狠教訓他。

幾人各懷心思,根本不在祭祀上。

這時,高臺上的燃燒的火驟然熄滅,就在大家以為雨水來時,藏什忽然倒地不起,像是被自己反噬一樣。

半晌,法場一片寂靜,藏什祭司半分動靜都沒有。

宣王一個眼神遞給旁邊的公公。

“帶下去。”公公尖著嗓子,下人們把藏什祭司拉走。

藏什帶下去後不一會兒便擡出一句屍體,她全身慘敗,毫無氣息。

公公面向眾人道:“藏什根本不是祭司,被自己歪門邪道走火入門,失血過多而亡。西洲有豐富的獎賞對祈雨者,但對有所隱瞞者也必將重罰,後果如藏什般。”

這番話也代表王室之意,就是在警告眾人,休想用把戲哄弄王室,藏什就是一個先例。

這下人心惶惶,大家低聲討論起,發顫的最厲害要數河婆奶奶,她不敢再嘲笑藏什,也許自己就是下一個她。

藏什著了自己的道,陪了性命也在提醒三天後的河婆奶奶。

其餘幾人臉上無太大變化,鎮定自若。

倒是尤伽王子留下一個令人尋味的笑容給時祁。

時祁明白這是明目張膽的挑釁,他是盼著自己死了就能把蘇姬搶走。

他不知道自己的身份無妨,可蘇姬呢?

尤伽要是知道自己心愛的姑娘是一只狐貍變的還會如此癡情嗎?

時祁捏了捏蘇姬的臉讓她醒來,蘇姬打掉他的手死死靠在他肩頭不動,無奈時祁橫抱起來她回住所。

這會兒人群都走散了,尤厘公主趁沒人快步沖到侍衛面前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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